“艾德瑞克在哪?”美伊询问。
“龙石岛。”史坦尼斯回应,“我是他叔叔,不会伤害他。”
“蓝礼还是陛下您的亲弟弟,您刚刚还说要杀死他。”美伊不以为然,“我需要那个侍从。”
“你想要侍从,我可以给你十个、一百个,但不会是艾德瑞克。”史坦尼斯说,“他是国王的血脉。”
“国王的血脉有力量——”阿萨罗补充。
“你少来这些,和尚!”史坦尼斯打断阿萨罗,出言斥责,“再说这些话,我保证把你吊死。”
“他是国王的血脉,”国王重复,“在特殊的情况下,他可能是我的继承人。我不会把这样的人交在你手上,女人!”
“什么特殊的情况?”美伊问。
“我有女儿,但如果这个女儿不适合登上王位的时候,而我也没有其他子嗣的时候,我就会考虑让他成为继承人。他身上至少有拜拉席恩家族的血脉。”
“整个半岛到处都有拜拉席恩家族的血脉。”拜拉席恩家族经过这么多年的繁衍,人丁散步在整个风暴地,与史塔克情况类似,只是血缘关系较近的没有兰尼斯特那么多而已。
“七日后,我会在号角楼前与蓝礼见面,如果你对他说什么有兴趣,可以跟着我一起看看。如果你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带上你的剑。”史坦尼斯明显不想再说话,“现在,离开我的帐篷,如果你不乐意攻打鹫巢堡,随你在哪安放您自己的军队,总之,离我远远的就行。”
“至少,我的厉害对您来讲不是传说。”美伊如他所愿,离开营地回到她的军队中。
“向鹫巢堡进军,”美伊下达命令,“七日内,拿下城堡。”
鹫巢堡距离风息堡的路程比临冬城距离赛文城还要近,两个城堡都是沿着破船湾的海岸建立,在天气晴朗的时候能看到彼此。
风息堡直面着风暴,鹫巢堡也同样如此。
鹫巢堡三面环海,一条不宽的堤道连接着陆地与城堡,城堡借助山势和天然海洋,形成了极有特色的防御堡垒。
它可能没有风息堡那般庞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城内的马厩、营房足够装下他们这支军队,而库房中,恐怕也存储了能养活他们一整支大军的给养。
带着刺的好地方。
克林顿家族统治此地超过了一千年,可惜,在劳勃篡夺战中,克林顿家族站错了位置,除了城堡前的数个村庄和附属土地外,他们其他的领地全部丢失,就连伯爵的头衔也失去了。
但谁都明白,只要城堡在,恢复实力不过是时间问题。
大军离他们老远,城堡就已经吹响号角,这代表守军发现了敌军。
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高高的塔楼完全可以俯瞰周围的一切,任何动静都无法逃脱他们的掌控。
美伊带着士兵靠近城堡的入口。
堤道入口处是两座防御的塔楼,塔楼下是汹涌击打着粗石的海水。士兵无法绕过塔楼奔上堤岸,然而就算通过塔楼,后面还有进入城堡的瓮楼,两座圆形塔楼把守着第二个入口。
第二个入口后还有第三个,进入那个才算真正进入城堡。
攻陷前端的闸门或许不难,但狭窄的堤道意味着从陆地上没法进行大规模攻城。
“拿下通道后,我们在翁楼前建石台,然后将梯子直接架在塔楼上,我们的人可以通过梯子强攻。他们的防守士兵最多只有三十人。”琼恩提议。
如果能够把塔或台建起来,这当然是个主意。
“建这座石台需要多久?”威尔似问非问,“我看七天恐怕做不到哦,考虑他们随时打开城门,捣乱建塔,时间就要更久啦。”
“堤道很窄,恐怕不好建石台,不如直接架梯强攻。”罗纳尔建议。
讨论来讨论去,无非强攻而已。
“我能与雷蒙德爵士聊一聊么?”美伊在拿下堤道入口的防御塔楼后,单人骑马走向堤道,在瓮楼前对着士兵喊,“我是盛夏厅的美伊史塔克。”
“我知道您,殿下!”头领的兵对着她喊,“您是血狼勇士,夏宫伯爵,盛夏厅公主,我想没有什么人不知道您的大名。雷蒙德城主很快会过来,请您稍等。”
这名士兵隔着杀人洞,抬出头,看着她,对美伊似乎非常尊重。
“很好。”
美伊没一会就等到了城主雷蒙德。
他是真正的城主罗兰克林顿“伯爵”的弟弟,在罗兰带着士兵参加蓝礼的军队时,由他作为代理城主。克林顿家族现在已经丢掉了伯爵头衔。
“史塔克大人,这座城堡不欢迎您,您最好立即离开!”雷蒙德爵士声称。
“如果您打开城门,在战后我会把城堡还给克林顿家族,但如果您让我强攻拿下,这座城堡将属于我的某个勇敢的先登手下。”
美伊轻轻拍了拍马匹,两岸的海潮拍打着石块的声音让她觉得太吵,十分影响楼上、楼下两人的沟通。
天气乌蒙蒙,这让她对城堡的观感进一步降低。
她渴望一座干净、凉爽舒适以及安静的城堡。
“我们分属不同阵营,很可惜,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请殿下不要再说这种话。如果在其他时候,您来这里将是我们的无上荣幸,我恐怕罗纳德会喜不自胜。但是现在,请大人立即离开,下一次再看到您,迎接您的就将是鹫巢堡的猎弓。”
美伊点头。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们连夜制作了一架投石机,和数架云梯。
第二天一早便开始不断调试投石机,不断操作,将巨石砸向圆形塔楼。
这是防范破船湾近一千年风浪的城墙,根本不是投石机能够撼动的。但她的目的并不是通过投石机来拿下城堡。
他们对城堡连续投射了一整天,位于圆堡上的棱齿已经伤痕累累,她确信里面至少有两名士兵死于飞石撞击,更多人切实感受到她的态度认真。
第二日他们又用投石机投射了一会。然后罗伯斯带着弓兵进入堤道,持着盾牌,分作两组。两组人马已经是堤道能够容纳的极限。
这个时候全盔全甲的士兵抬着两具高大的云梯不断靠近着城墙,井栏则随后推上堤道,几名弓兵爬上井栏,以便能够在高处对防守的士兵进行弓箭压制。
千万不要突发风暴或者狂风。
弓箭压制效果有限。防守的士兵可以躲在各处暗槽,通过孔洞射出弓箭,而不用担心下方又或者水平处射来的弓箭。
但无论如何,顶着各种攻击进攻是必须的。进行强攻的勇士已经在堤道分为两组等候就绪。
这个时候号角声响起,一部分士兵则抬着云梯靠近城墙,勇士则通过云梯向上攀爬突击。
防守的士兵这个时候持着石块向下砸。等到他们露出头身体的时候,两侧的弓兵以及井栏上的士兵则不断出射出箭进行压制。
一侧云梯一直无法挂上,飞出的石头将几名士兵砸伤。等待突击的勇士不得不上前协助稳住云梯,然后就见到弯弯的刀口死死卡在城墙的拗口处。
突击的勇士这个时候开始攀爬,迎面飞来数十支弓箭。勇士缓慢的攀爬动作,她在后面看得实在着急。
木板、沸油、石头、弓箭等全是防守一方的武器。
好不容易一名勇士快要爬到顶,因为身下的盔甲等实在厚重,身体受限,无法爬上城墙,然后被一名防守士兵重重地推了下去。另一批士兵则在旁,不断将落下的勇士拖到安全的地方。
她认为各个组织的配合还算可以,只是缺少了一点运道,两架云梯的高度稍显不够而已。
第三天他们制造了更高更长的云梯。守军似乎也更有准备,使用了工具,每当云梯靠近城墙,他们便用工具将云梯推开,使得进攻节奏始终不能保持顺畅。
第四天,他们改进了云梯,通过巨大的车驾不断将云梯推抵城墙下。美伊已经失去了耐心,自己亲自作为突袭的勇士。
比美伊更为凶猛的是淑女。它如履平地一般通过云梯毫不费力地跳上了城墙。
趁着恐惧的间隙,美伊当先冲上云梯,轻易跳上城墙头。
美伊和后续的勇士冲上城头后,他们迅速站稳了位置,然后源源不断的士兵纷纷爬上城头。有的举起盾牌防止主堡的弓箭手,有的则协助稳定云梯。
没过一会,美伊等人就全部肃清了瓮堡的敌人。
守军的数量经过这一轮,消耗了至少一半,但美伊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瓮堡与主城之间还隔着一道深沟,这道深沟显然不是天然形成。
城堡的主人似乎有意要在两者之间形成沟壑,于是用人力开凿在主堡和瓮堡之间开凿了数十米高的深沟,此时落潮,下面已经露出了裸露的深褐色岩石。
事情到了这一步,没有什么需要说的。
占据瓮堡后,美伊的士兵再次将新建的云梯送上瓮堡。
主堡的孔洞居高临下,可以对他们进行杀戮,但提前上来的士兵早已用盾牌挡住了由上而下的弓箭。只有偶尔扔下的石头才能对他们进行杀伤。
用这种方式攻克城堡确实艰难,饶是士兵们头盔、鳞甲、皮甲一层层包裹,死伤也在不断增加。
云梯送上瓮堡后,他们在号角的指示下,再次统一行动。
有赖于他们的早有准备,攻克瓮堡后,后方能够快速提供搭上主堡的云梯,不至于他们要在瓮堡上孤立无援,被动地等待着主堡守军的杀伤。
美伊仍是一马当先,在云梯上蹬了三步便跳上主堡。
没有能够抵挡她的敌人,因为她的掩护,后面的战士在爬上主堡城墙再也没有了障碍,很快便将所有敌人肃清。
士兵走下城墙后,打开了主堡向瓮堡间的吊桥以及瓮堡通向堤道的两道铁门。
守军人数还是太少。
到了这个时候,守军大势已去,城堡内还活着的士兵以及骑士都放下武器投降。
“雷蒙德爵士,请你带着亲属还有我的士兵找到监狱,”美伊看着还活着的代理城主,“你们可能要在那里生活好长时间了。”
她向所有士兵和勇士承诺过,先登者将以本座城堡为奖赏,但是前几天都没有形成这样的英雄。
她才是先登。士兵们敬服这个结果。
最后,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他们将金底红色冰原狼头旗升在了鹫巢堡的塔楼顶。
美伊顺势占据了城主的房间,经过厚厚的石墙壁的阻隔以及层层阁楼,这里就完全听不到海浪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