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她没有返回客栈与威尔等人举行庆功宴,而是与艾德瑞克一起留在了首相塔。
在君临的小家庭吃完晚饭,她安抚完因为没有出席比武而万分沮丧的艾莉亚之后,进入了首相的书房。
“小指头告诉我,前些天,你去过瓦里斯伯爵的住宅?”艾德没有铺垫,直接询问,“你去那里干什么?”
“父亲大人,好歹您要先问我,小指头的话是不是真的……”当她回复确认见过之后再问原因这也显得两人之间的信任更深,“据我所知,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那,他的话是真的么?”艾德询问。
“是的,来君临后,我就去找他了,原因是,我发现他派了间谍,在盛夏厅盗取瓷器生产的秘密,呵呵,差点就让他得逞,为此,我专门找他对质。”美伊笑了起来,“父亲大人,您问这个干嘛?”
“瓦里斯伯爵从你见到他的那日便开始失踪。”
“太好了!”美伊觉得自己装得倒是很像,“这样的话,您就可以将情报总管的职位掌握在手里。”
她的反应吓了艾德一跳。
“大人,情报能为您提供很多辅助您对国家政事进行决策的便利,比如了解领主间纠纷的真实原因,作出公正的裁决,及时发现王国内的反叛,减少反叛者掀起叛乱再进行平叛的成本……您知道铁王座的财务状况不乐观吧?”
“岂止是不乐观?即使有你两百万金龙补充,也处处漏洞,好在,你提供的现金……贝里席伯爵能用它来解决很多未来收入的问题。”艾德叹气。
“不过是放高利贷而已,总是盘剥各种各样的商人、小领主。”只要稍微了解现代金融就知道这个时代的高利贷有多么得粗暴、隐蔽,说到隐蔽,一个“等额本息”就能让表面的每月两分利息变成三分、四分、五分,没有专业的认识,即使非常聪明的人也无法识别。
“哎!王国现在只能倚重他。”艾德再次叹息,“各处经理几乎全由他任命管理,其他人没法贸然接手他的工作。”
“如果您愿意,我倒是乐意为您承担这项职责。”美伊自荐,“这些简单财务对于我来说完全是……用剑揍乞丐。”
“用剑揍乞丐?这可不是骑士应该做得事情。”
“我只是形容,这个工作对我来说很简单,我完全可以驾驭。”财政大臣她也一样当得。这个世界有谁能像她一样赚钱赚得这么快呢?
“这……不妥当,他是我的养父琼恩艾林留下来的人,可以作为东境在议事厅的代表。”艾德摇头否决。
“那让我担任情报大臣。”美伊图穷匕见,“您想要掌御前会议仅靠您一人可不行。”
“这也不可能。劳勃……发了疯,给你公主头衔,我猜此时此刻,王后瑟曦已经在大吵大闹了,她那么一个容易嫉妒的人。”艾德再次否决,“你不该出现在御前会议中,更不能出现在君临。”
“父亲,您不能因为潜在敌人的情绪就伤害自己的利益。”美伊正色,这是政治,又不是玩骑士游戏!“劳勃国王既然赏赐我尊贵头衔,我更应竭尽全力为他和他的王国服务!”
“王国没有女性作为御前会议成员的先例。”艾德否定,“你可以竭尽全力修建你自己的夏宫。”
“你忘了维桑妮亚王后、雷妮拉女王,忘了阿莉森王后。”
“如你所说,她们是女王和王后,”艾德像是非常累,对他所承担的工作也十分抗拒,“而你只是首相的女儿,而且你也看到了,她们为坦格利安王朝带来了什么。”
“您这样说,对我实在不公平。如果按照您的逻辑,除了克雷根公爵,还没有史塔克担任国王之手的记录呢!而且克雷根公爵也只担任了一天首相。”这种对抗式说法完全收不到效果,于是她转变方式,“父亲,我只是为了帮助你,并不是贪恋权位。”
“你是……这里有太多黑暗的东西,我实在不想让你一个女孩接触。”
“您太小看我了。”美伊被一众男性手下所崇拜,在他这里却被当成了小女孩,她觉得实在气恼,“我是游历海外,见识过无数城市,吊死无数海盗的传奇航海家,并不是珊莎这种天真,为了花冠还能哭泣的小女孩。”
冠军所获得的花冠被艾德珍藏在了盒子内,珊莎央求了很久,直到她开始哭出来才使艾德松口,最终得以把玩。
“王国需要团结,即使这个职位确定空缺出来,我也更属意河湾地的伯爵。河湾地一直是本朝忽略的一块地方,如今十几年过去,这份隔阂早该找机会化解了。”
“您将一个原本由太监所把持的职位让给河湾地伯爵,这恐怕很难说是拉拢。如果您真这样做,不如请蓝礼公爵出任情报大臣兼城防总司令,让河湾地的伯爵出任法务大臣。”
“美伊,我知道你已经足够成熟,但这些真的是你不应该插手的事。”他直接放出终极拒绝的说辞。
“好吧,我不再插手。”她觉得不能用力过猛。
气氛变得凝固,但她不想让这点不快影响感情,于是再次主动挑起话题。
“我已经确定了家族族语,如果您要给临冬城送去消息的话,可以告诉他们。”美伊展颜。
“好吧,请告诉我。”艾德终于露出欣慰的微笑,这让她略感失落。
“唯有热情,势不可挡(Only Passion,Unstoppable)。”美伊将热情放在了艾德的桌面上,“这是我的佩剑,一把瓦雷利亚钢剑,与寒冰一样,名为热情。”
“好剑。”艾德轻轻抽出热情又复插回,“你这句族语是劳勃所说的话。”
“是的,劳勃国王所说的话。”美伊重复,“劳勃国王的意思是,人只有保持热情,才能穿越无尽的苦痛折磨,才能从低谷之中走出,才能团结民众,战胜路上所面临的艰难困苦。国王是想表达这个意思,我确信。”
艾德欣慰点头。“这也是在传递处理问题、人际关系的道理。”
“不错,我也喜欢这个意思。人只有保持乐观,对事务、对职责——即使是自己不喜欢的事——投入热情,才能真正将事情做好。”美伊这也是暗示艾德,“琼恩的后人如果能从这句话中体会到这些含义就完全足够了。”
“确实足够了。”艾德不断点头,“但既然你的瓦雷利亚钢剑名字也是‘热情’,这句话也同样是骄傲与自夸,很多家族的族语也都有这样的特色。呵呵,也许,七大王国内,确实无人能够挡下你的剑锋,毕竟,你已经在赛场上证明了自己。”
美伊微笑。如果只是这样理解,那还远远没有到位……她和她家族的力量无人能够阻止、抗衡、抵挡,这是霸气的宣言,也是自信、自强、自爱的修身之言,也是身处逆境,走出泥淖的导航之言。
“你刚才说,琼恩的后代,那你呢?”艾德询问,“你现在已经被国王赐予尊号,相信明天我的大门会被无数求亲者踏破。”
“我以为我们谈论过这个问题。我既然承诺让琼恩做我的继承人,便没有给他带去阻碍、困扰的理由。”
“这对你太不公平。”
“这正说明,我无私心。”
“哎,你可以和琼恩一起改姓,一个全新的姓氏,无需再用史塔克。”艾德微笑,“我觉得,热情就不错。”
“呵呵,热情又不是黑火……如果您将寒冰送我,我会考虑将姓氏改为‘寒冰’。”她笑了起来,“寒冰家族的热情,究竟是有多热情?”
艾德笑着摇头,“等琼恩生下孩子,我就请劳勃将他的嫡子更姓为史塔克。你们是南方的史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