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前,范海辛的体内灵魂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很是坚韧,隐隐散发灵性之光。
那是生命灵魂坚韧到一定程度后所散发的光芒,这种灵魂往往潜力非凡,很轻易就能成为狂信徒,乃至使徒,如果是其中最强的一部分,甚至可以在死后改造为天使、从神等特殊附属生命。
堪称各类神明的最爱。
路易自从建立天启教会后,除了在那个和小丑恶魔纠缠上百年的杰克身上见过一丝轻微的灵性之光外,就再没有见过了。
而眼前范海辛的灵性之光亮度是杰克的百倍,一者只是蜡烛,一者却是大功率路灯,不可同日而语。
放到以往,这足以让神系之间发起争夺乃至战争了,可见起珍贵。
但这不是路易真正凝重的地方。
在范海辛的灵魂深处,他隐约看到了一抹蕴含着白色羽毛的白光,那白光蕴含的灵魂质量极高,仅仅只是看一眼,路易就清楚的知道了。
那是不下于自己,不,是高于自己的存在。
只不过,那存在的状态似乎并不好,羽毛很是残破,上面甚至还有着一丝丝黑色,如同附骨之疽般缠绕着。
看见这一幕,路易哪里还不清楚,范海辛真的是加百列转世!
只是,那状态又很古怪。
让人想不通。
正当路易深思之时,他的目光因为看到了极深地下的原故,似乎惊醒了什么东西…
纽约地底。
在这里居然有着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而在这个空间中,正矗立着三只看起来很是高大,浑身血色的怪物,它们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旋即缓缓睁眼。
下一秒,一条条白色线虫从它们身上射出,转眼纠缠在一起,编织成了一个巨大的圆顶遮住头顶位置。
它们互相看着对方。
“感觉到了吗?”
“当然,有东西在看我们,是谁?”
“这种感觉,像是那群已经消亡的神明…”
瞬间寂静。
片刻后。
“别吓自己,血祖那家伙出去已经很久了,从千年前会向我们求援,到现在完全不和我们联系,结合我们之前从外界了解到的消息,神明的时代应该已经呗终结了,不要自己吓自己。”
“你真的相信那群变态会就这么终结?”
气氛再度陷入寂静,很明显,它们曾遭受过神明的迫害,以至于到现在都在害怕。
“…我感觉到那个混血来了。”其中一道声音转移了话题。
“他又来干什么?”
“大概是在追杀血祖吧,不过,它有可能会下来找我们,让我们去约束血祖。”
“不去,让血祖在外面搞风搞雨吧,不要让它回来。”
“没错。”
“那,我们就敷衍它好了。”
“嗯,现在,继续沉睡,等待一切都结束。”
话虽如此。
但一条条白色线虫却像是不要钱一般,疯狂的钻了出来眨眼就将附近空间塞满,并且迅速硬化成了块状物,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地下白色堡垒。
将它们三个全都牢牢保护其中。
天上。
路易一怔。
他的目光扫到了,对方察觉的同时,他当然也看到了。
“三个…吸血鬼?”
“等等!”
路易手指开始掐算不止,眼神中日月二星的印记交相辉映,世界的记忆在此刻微微开放。
很快,他便得到了一缕信息。
路易眼神大亮。
“果然,不是普通的吸血鬼,居然是吸血鬼三源头之一,而且,还是源头中的源头,七始祖中的三个。”
“恐虐,你的大餐要到了。”
一直以来,路易都知道吸血鬼分三脉,除了因为各种低级诅咒和特殊原因形成的最差的吸血鬼以外,另外两支分别是该隐一族吸血鬼,天使吸血堕落分化而出的血祖吸血鬼。
但他始终都只见过前两种,至于血祖吸血鬼却从未见过。
而现在,在纽约居然连续见到了四个始祖!
血祖吸血鬼这是直接爆了啊!
“不过,那个血祖都没能察觉我的目光,这三个始祖为何可以呢?”
皱了皱眉,将这点记在心里,旋即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本来是打算引导一下,让玛门的计划失败的,但现在范海辛的出现却让他有些感觉麻烦。
这个和加百列千丝万缕联系的家伙,太麻烦了。
“得想想…仔细想想…”
玛门计划、魔王之子、坎达利亚恶魔一族、血祖、三始祖、德古拉、范海辛、昆兰…
一个个要素在脑海中回旋。
这些要素搅和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着实混乱。
不过,真要解决的话,其实反而很简单,毕竟,自己在暗它们在明,自己在如今的现世实力是金字塔尖,所以…
路易神色平静下来。
首先要解决的是弗莱迪手中的坎达利亚恶魔,但不能暴露自己身份,其次才是血祖和血族的问题。
自己有着现场最强的力量,所以,稍加引导一二,将坎达利亚恶魔和吸血鬼来个狗咬狗,形同意外。
当然,如果中途有其他实力掺和进来的话也无妨,水越混越好!
“范海辛这边暂时不能碰,能避则避。”
“那昆兰或许可以接触一下,他的灵魂居然也在绽放灵性之光,不愧是又一个吸血鬼杀手。”
“将恐虐叫来,这里这么多强大吸血鬼,足够它完成一次惊人蜕变了。”
“密切关注德古拉和血祖,它们在搞事情。”
“但首要目标还是弗莱迪。”
“亡灵之书…坎达利亚恶魔,属于特殊的附身恶魔,和吸血鬼一样害怕阳光,属于比较少有的阳光会起作用的恶魔。”
“让我看看,他们两方的距离…”
目光覆盖整个纽约的利益有着最充分的情报,很快就注意到了些有利用价值的地方。
随后,路易手指微动,仿佛牵动命运丝线般,操弄着什么。
目光停留在弗莱迪方向,眼神漠然无情。
“弗莱迪剩余价值,最大价值为三神秘恶魔赐予之力量…想办法进行夺取…”
在纽约郊区。
有一家人正因为儿子患癌而到处寻医,以至于家财耗尽,被迫停留在郊区附近,没办法,只能租了一家价钱便宜到离谱的房屋暂住。
患癌的大儿子麦特坐在椅子前,脸色苍白的吃着早餐,旁边的母亲和弟弟妹妹正在小心翼翼的吃着饭,偶尔看着他,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麦特张了张嘴,最后低下头:“妈妈,爸爸呢?”
“他去找工作了,放心,你爸爸工作能力很强,之前老板还夸过他呢,不说他了,你身体怎么样,一会带你出去晒晒太阳吧,我看网上说这样对身体好。”
旁边都弟弟妹妹也在附和。
麦特嗯了一声,心却在滴血。
自从患癌,父亲接连换了工作,母亲也是辞掉了工作专门在家照顾他,就连弟弟妹妹平时在家也不像以前一样大大咧咧,精神小心翼翼不说一些会触及他伤心回忆的词。
毫无疑问,他都家人都爱着他,否则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这些事情,是很多家庭都做不到的。
可越是这样,麦特的心就越疼。
他不想这样,不想看到父亲为了找工作卑躬屈膝的模样,不想看到母亲成天担忧却又强颜欢笑的样子,不想看到弟弟妹妹小心翼翼的样子…
不想,不想,都不想!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年纪轻轻就会患癌,每天都痛入骨髓,活着好痛苦…为什么要活着…可是,家里人会伤心的…不不不…长痛不如短痛,活着才是拖累…
活?还是死?
滴答滴答…
眼泪不知何时流在了桌上。
母亲大惊失色,弟弟妹妹也是连忙靠了过来。
“麦特!麦特!你怎么了,别吓妈妈,你没事的,一定没事的,求求你,别这样。”
“哥哥!我去找医生!”
“不,不用了,我没事,我只是,想静静,我接下来住地下室吧,我想一个人。”说完,逃也似的扔下叉子,小跑向地下室。
母亲悲伤的看着麦特的背影,她的孩子她知道。
麦特一直是个心思细腻的孩子,他去地下室,更多的是因为不想痛的乱叫的时候影响他们。
麦特是个好孩子,为什么厄运会降临到他身上。
母亲不由自主的双手放在胸前,做着十字,“主啊,如果,如果你真的慈悲,请救救我们一家吧…”
主慈不慈悲,能不能听到。
没人知道。
不过,倒是很多怨灵,尤其是一个大梦魇听到了。
房屋顶部。
花花绿绿的破烂毛衣,烧伤坑坑洼洼的皮肤,还有那尖利的铁爪。
没错,正是弗莱迪。
这间房屋,刚好就是弗莱迪选中的目标。
在这个由曾经太平间改造来的房屋中,弗莱迪感受到了大量怨恨的灵魂,这些灵魂全都被聚集在一起,省了弗莱迪的功夫。
这也是它为何选择这里的原因。
只是,刚来到这里,看见“有趣”的画面,它的老毛病就又抑制不住的犯了。
看着这饱受苦难却依旧心怀希望的一家,弗莱迪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舔了舔嘴唇,满脸兴奋。
它最喜欢折磨这种坚韧不拔但又随时走在悬崖边上的人了。
“哇哦哦,让弗莱迪叔叔看看你们的梦里都是什么吧,嘿嘿嘿…”
弗莱迪奸笑着,开始盘旋其上。
很快,它就找到了目标。
因为患癌原因,麦特的身体很虚弱,时不时的就会浅睡一会,但又不能长时间睡下去,因为身体那撕裂一般的痛苦会将他强行唤醒。
事实上,他已经有些神经衰弱了。
现在,他就再度陷入了浅睡眠之中。
弗莱迪叔叔来了哦~小朋友们,让我们来玩游戏吧…
若隐若无的声音开始在麦特的梦境中回绕,只是,麦特的反应却不在弗莱迪的意料之中。
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废旧厂房,“我这是…做梦了?”
“我居然做梦了?!”
“太好了!”
没人理解一个神经衰弱者,能够做梦、进入正常睡眠是件多幸运的事情。
暗处的弗莱迪有些傻眼。
不对吧。
这家伙怎么可能一进来就知道这是梦,不应该啊!
它的心中泛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接下来,弗莱迪终于意识到了一件吊诡,乃至于让它后悔终生的事情。
此时的废弃大楼里,昆兰和范海辛经过一番激烈近身大战后,身上却连一丝汗水也没有流,从头到尾保持着充足的体力和力量。
此时,他们两人互相对峙。
现场氛围却比之前要好。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都不得不承认对方是强大等战士。
不过…
“喂,奇怪的吸血鬼,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跟德古拉又是什么关系。”范海辛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黄金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昆兰。
略微盯着那把枪几秒,又瞥了眼自己手中的白银长刀。
昆兰嘴角似乎微微抽动了一下,旋即面无表情的将刀收起,“没有关系,德古拉是另一种吸血鬼,我不知道它在这里。”
“另外,我来这里是为了追杀一只活了上千年的吸血鬼,你呢?想必,也是为了追杀吸血鬼吧?”
看着范海辛,昆兰承认自己心动了。
这样强悍的身手,如果能帮自己一把的话,或许这次真的能把血祖给砍了。
最关键的是,这个人貌似和他目标一致,都在猎杀吸血鬼,只是,他猎杀的似乎是德古拉那种该隐系吸血鬼。
也不知道和德古拉有何仇怨…
面对昆兰的询问,范海辛那双死寂的眼眸微微波动,“活了上千年的吸血鬼?”
“没错,你知道,血祖吗?”
“三大吸血鬼之一的源头,七大始祖中最特殊的一个,从千年前就在人类世界中活跃,曾被神明重创过,也曾在黑暗中威风过。”
“它残忍无比,肆意夺取人类的生命,甚至去摧毁爱情、亲情,只为让对方成为它的狗,这就是一只毫无人性的嗜血怪物!”说到这里,昆兰不自觉握紧长刀,眼神中闪过愤恨。
“而时至今日,它还活着。”
“就在这里,筹谋着下一场可以毁掉一切的阴谋。”